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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野志·博物馆 徐则臣——主持人语jbo竞博app官网

展台面积:m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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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则臣,1978年生于江苏东海,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,现为《人民文学》副主编。著有《耶路撒冷》《北上》《王城如海》《跑步穿过中关村》《如果大雪封门》《北京西郊故事集》《青城》《青云谷童话》等。曾获鲁迅文学奖、庄重文文学奖、华语文学传媒大奖·年度小说家奖、冯牧文学奖,被《南方人物周刊》评为“2015年度中国青年领袖”。长篇小说《耶路撒冷》被香港《》评为“2014年度十大中文小说”,获第五届老舍文学奖、第六届香港“红楼梦奖”决审团奖等。长篇小说《北上》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、中宣部第十五届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“2018中国好书”奖等。长篇小说《王城如海》被香港《》评为“2017年度十大中文小说”、被台湾《镜周刊》评为“2017年度华文十大好书”。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、法、德、日、西、意、俄、阿、韩、蒙等二十种语言。

  我缺少现代生活必备的一种强大能力:断舍离。这个世界越来越丰富,我们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少,我们的房间越来越小,所以我们必须断舍离。不需要的当然扔掉,可要可不要的也得扔掉,甚至必需之物也必须忍痛割爱,要不我们的生活和人生将臃肿不堪。这道理讲给别人,我能说得头头是道,逻辑分明,但医不自医、人不渡己,断、舍、离在我自己这里都成了问题。我喜欢收藏。书自不必说,看过的好书,那必须留着,jbo竞博app官网为了重读;没看过的,也得留着,备看;更多的是看了没感觉、又不失价值的书,往往也存着,万一哪天有兴趣了呢?我的书房就这么一天天膨胀起来。

  膨胀的不仅仅是书房。我收藏了很多小玩意,积累了不少有意思的资料,聚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小物件,每次出国或从外地回来,我都会从箱包里摸出几个小零碎郑重地摆到书架上,或者塞进抽屉里。有时候真得偷偷摸摸地塞抽屉,jbo竞博app官网要不就会引起一阵讥笑:“破烂王”又回来了。美国作家 E.L.多克托罗有部小说,《纽约兄弟》:霍默和兰利是一对兄弟,父母双亡,两人住在纽约第五大道高尚地段的一座豪宅里。弟弟失明,出不了门,哥哥在一战中被神经毒气所伤,异于常人,也很少出门;不管世事如何变幻,兄弟俩自闭于豪宅,我自岿然不动。哥哥有个远大抱负,要总结人类生活的所有经验,办一张可以永远阅读、准确叙述任何一天的终极报纸。为此他收集各种报纸以寻求真知,后来业务不断扩大,电视机、打字机、防毒面具、蜡烛甚至汽车都进入了收集范围。这个貌似博尔赫斯加卡夫卡式的故事,最后有了一个凄厉的、现实主义的结局:兰利收集的那些堆积如山的物件,倒塌了,砸死了兰利。失明的弟弟霍默听到那声巨响时,感觉整个房子都震了一震。作为“破烂王”,我时时被提醒,“纽约兄弟”是前车之鉴,莫要有生命之虞。

  这哥俩我肯定是成不了的,最基本的硬件豪宅我没有。不过我倒是挺羡慕兰利的,不仅羡慕他有能力面向整个世界开展他的收藏,更羡慕他的伟大理想,一张容纳了所有时间的报纸。想想都激动人心。会不会也有一部可以涵盖整个世界的终极小说呢?

  ——终极小说想必不会有,但我也的确找到了收藏的正大理由之一:那就是写作。写作需要记忆,需要信息和细节,记忆、信息和细节从哪里来?从记忆、信息和细节本身来。这不是绕口令。真正能够进入写作的可靠的记忆、信息和细节来自记忆、信息和细节本身。它们存在于书中、资料中、各种见证了经验和现场的物件中。虚构和想象的过程中,写作者要调动记忆,要做扎实的案头工作和田野调查,就是为了这个“可靠”。为此我必须大量藏书,留下我认为可能有价值的信物。然后每次搬家,我都要为这些越积越多的“信物”饱受“破烂王”之讥。这种时候,我就想,要是有个博物馆就好了,我会是个不错的馆长。

  博物馆是个高大上的词,想象中与之匹配的是中国国家博物馆、大英帝国博物馆、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、法国卢浮宫、荷兰国立博物馆,等等。首先得大,不大叫什么“博”。“馆”在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有五个义项,除了第三条“某些服务性商店的名称”如理发馆、照相馆、饭馆,和第五条“旧时指塾师教书的地方”如坐馆、家馆的两种一听就知道是小鼻子小眼的“馆”外,其他的三种“馆”都是宏伟壮大、富丽辉煌的地方。所以,一个博物馆能够代表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、一种文化、一门艺术、一个城市、一个行业,乃是题中应有之义。所以,我们去一个国家或者某个城市旅游,看博物馆往往也是规定动作。花上半天一天,看看这些好地方藏着的好东西,体会一下这些好东西上附着的记忆、信息和细节,便可以大致了解该国该城的历史、文化和艺术,经常还是免费,何乐不为。

  但是这世上确有“小博物馆”。小到什么程度?就三间屋。像杂货店一样四壁排满了货架,架子上摆放着一个村的、一个镇的历史。第一次见到这种博物馆我倍感震惊,不是震惊于它的小,而是动容于它对普通个体的生命细节的尊重。

  某年秋,我去美国中部的一个小镇上看稀奇。镇子很小,比我们村要小好几圈。镇上居住着欧洲某地过来的移民,多年保持着先民的古风,喂马、劈柴,种植粮食和蔬菜,吃不了的拿到集市上卖。他们工业化,把能见到的工业化的边角料都转化成艺术。我在集市上看到成堆的粮食、南瓜,和铁丝、钢片做成的飞禽走兽。天降冷雨,衣服湿了寒凉就往骨头里钻,我找了个写有博物馆字样的房子钻了进去。三间屋大,暖气充足。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小博物馆。

  它和国家无关,和民族无关,和全球化无关,只展示小镇自身。从第一批来此定居的欧洲移民开始,他们的衣着、食物、生产工具、生活用品,他们的风俗、秩序,他们的照片,一百多年前的烟斗、挖耳勺、餐叉和打猎穿的露了脚指头的皮靴子,本镇的第一台印报机,镇上名门望族的详细家谱,并配以每一代人的画像和照片,本镇的发明家、画家、学问家及其作品,历次战争中本镇的烈士、英雄和照片,最古老的顶针和戒指,等等。分门别类。

  我从没见过如此琐碎、细小、脱离宏大叙事的博物馆。它堂皇地把一切小而旧的东西摆出来——这就是小镇的历史,多少年来他们就是这么一针一线地走过来的。这是他们的“所从来”,几乎具体到了每一个人。或者说,看完这个三间屋的博物馆,你可以对这个小镇的每一个亡魂都了如指掌。

  我对小镇上的居民满怀艳羡,这个小博物馆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了“出处”。它为他们保留了记忆,存下了他们生命的信息和细节。衣服烘干,身上暖和了,我突然发现,如果有人问及我的村庄,我肯定经不起这种追问和推敲。那些消失的先人,那些过往的生命信息和细节,已然随风而逝。我们没有博物馆,哪怕一间屋大的地方。我们是没有“出处”的人。

  也是在这个意义上,我意识到收藏和各种博物馆的必要。不仅是事关天下苍生与宇宙洪荒的珍重与弘扬,也需要有一个行业、一个门类、一个种属、一个村镇、一个家庭乃至个体生命的细节的梳理与展示。这样的博物之所会告诉我们,他们、它们和我们究竟是谁,是怎么来的。解决了这两个问题,才能解决第三个问题:这个世界将走向哪里。

  再因“破烂王”而遭诟病,我便说,我断难舍离的哪里是陈旧的过去,分明是可期的崭新未来,我可是个面向未来的“博物馆馆长”。

  当然,我这个馆长是虚拟的,虚的总会羡慕实的,所以我就约了四位货真价实的“馆长”来谈谈,作为实实在在的馆长,他们如何看待博物馆。

  王军是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常务副馆长。中国现代文学馆由巴金先生倡议兴建,建成以来一直是中国现当代文学馆藏重镇,也是文学领域最重要的博物馆。王军是作家,小说、散文、诗词兼擅,对文学有精深的体认,对文学馆也有自己独特的理解。昨天去现代文学馆看展,又偶遇王军兄,其讲解之专业与精要,果是非同寻常。

  张劲硕是国家动物博物馆的副馆长,动物研究专业的博士,也是著名的科普作家。他是中国第一个进入亚马逊雨林的生物学家,也是北京宽耳蝠的发现和命名者之一。我认识他是在一个阅读推介会上,他讲述当年追踪金丝猴的科研冒险经历甚是精彩,其中透出的专业精神让我感佩,至今言犹在耳。

  张朋是北京郭守敬纪念馆的执行馆长,耳朵里的博物馆创始人,也是小朋友们熟知的“朋朋哥哥”。认识张朋是在北京郭守敬纪念馆里,我去那里和他一起做一个京杭大运河的谈话节目。jbo竞博app官网谈京杭大运河绕不开郭守敬,若非他的勘测规划,我们可能只知世有隋唐运河,则京杭运河无迹可寻矣。张朋对大运河颇有研究,对纪念馆的经营亦心得良多。

  盛蕾目前尚非实体博物馆的馆长,她“建”了一座纸上的博物馆,这座博物馆是本书,叫《我的博物馆》。既然是她“一个人的博物馆”,馆长也只能当仁不让了。据说她所创意的这种收藏个人生命细节的“个体博物馆”也有望实体化,一旦这个博物馆也落地生根,那么盛馆长更是名副其实了。

  四个“馆”,分别涉及文学、动物、历史人物和大运河、作家自我的生命个体。四位“馆长”,各说各的“博物馆观”,他们会说什么?四个“馆”都在北京,在今天,博物馆在一个城市中的意义和价值越来越凸显,跟这个城市中的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,那么,它们与北京这座城市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,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?且听四位“馆长”慢慢道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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